(all叶) 传染病 之 二十一
注意事项同前。啊,本来应该早点更新的,但是开闭总选太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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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双叶篇
【你啊,没有喜欢过人吗?】
有时候人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响声,却听不到低声的耳语。风吹过树梢,摇动树叶沙沙响动,花瓣落到土壤里悄无声息。
有什么办法能听到更多的声音呢?打开窗户,走出门外,远处的轰鸣,脚步声,细碎的人声,车子刹车的声音,还有孩童的笑声渐次清晰。
只要想想,总有办法做得到。没人能阻止思考,同样,也没人阻止他人去想象未来。
叶修和叶秋上幼儿园之前,都以为食物是在盘子里长出来的。直到他们在幼儿园的菜地里采到了西红柿,这俩小孩才打开了新大门。
他们回家兴冲冲的向家庭教师分享新的知识,那位优雅得体的女士笑眯眯地听着,说出来的话却颇冷淡。
“恩,食物是地里长出来的。那又怎么样呢?来学英语吧。”
不只是西红柿,杂草野花,钻石虫蛹,地下什么都有。但她不会告诉这两个双胞胎。孩子的疑问没有尽头,待会地理生物天文都发散出去,她可没能耐解读。英文教师教该教的就够了。她不想一时心软,带着孩子们去地里撒野,溅脏他们的鞋面,自己便收到一张解雇通知。
这些家庭的孩子,未来已有规划,按部就班长大成人,获取更多的社会资源,为家族积累更多的财富、名声、成功,这才是他们该关注的。
叶修和叶秋坐在家中的小课室里,心中却还是想着他们的小西红柿。
他们想知道的太多太多,虽然认知范围有限,但他们有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他们的想象会超越一切桎梏。
叶修和叶秋六岁时,沉迷于冰棍。在特制的模具中放入色泽鲜艳的果汁,再沉入切块的果肉,把模具放置在冷冻层内,白天的课结束时,傍晚回来就能吃到冰冻完成的冰棍。
不过妈妈不许他们多吃,一周最多吃两根。叶秋是那种会把好吃的留到最后的孩子,叶修是会想办法弄到更多食物的孩子。
叶修打开冰箱要再拿一根的时候,叶秋扯着他的衣角阻止他。
叶修把新的递给叶秋,叶秋踌躇了一会,还是张口叼着了。
在诱人犯罪方面,他哥一定天性邪恶。
事后两人一起闹肚子,在妈妈的责问下,两人嘴巴都闭得很紧。叶秋躺在床上,侧头看了眼叶修,叶修对他眨眨眼,嘴角弯起,看起来无辜极了。
半夜叶秋醒来,却发现已经分房睡得叶修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他把叶修推醒,让他上来睡。叶修却摇摇头,伸手摸摸他的肚子,问他肚子还疼吗。
叶秋说不疼,叶修松了口气,跳下床,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怪不好意思。
“下次我不这么干了,”叶修挠挠头,“有好事我再叫你。”
叶秋想了想,点点头。
“恩。你是哥哥嘛。”
十岁时,这两个双胞胎的童年提早结束。他们的父亲身居高位,这个国家,那样位置的人,都有很强的控制欲。他做出的决策并不需要别人同意,对他的两个儿子也是。哪个时间段该做什么事,怎么做,就像计划经济时代一样,能写出完整的十五年规划。
妈妈虽然尽力想让儿子们做自己喜欢的事,但她的意见一点用也没有。叶修去和他爹理论,他爹只说了一句,你才十岁,你能干嘛。
叶修的父亲知道未来走什么样的路对自己的儿子才是最好。他确实除了年长就没什么了不起,但他占有的社会资源,拥有的人生经验,能决定大多数人的未来。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能拥有一个比常人稍微轻松的人生。
自从他爹做了规划,家里对他们的野放终于完全结束,除了日常课程,还必须学会正确的礼仪,态度,谈吐。
“你给人的第一印象,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改变。如果你很糟糕,就没有人会想去了解你。”
位置越高,人际关系越重要。礼仪老师不要求这俩小孩能学成人精,但必须学会善用自己的优势,除了地位,还有外貌,风度。
“有时候女孩的喜欢是很突然的,你的一个微笑就会让人有好感。当然不是因为你长得帅,而是你一瞬间的表情,像是女孩想象中恋人的模样。”
叶修在老师的指示下,无奈地对着镜子把腿搭起来,仔细调整弧度。
“对,腿再直一点,要是将来你们继承不了家业,还能靠脸入赘么。不过也说不准啊,现在聪明的女孩比男孩多太多。”礼仪老师说。
“老师,你知道我上你的课,学得最多的不是礼貌,”叶修停顿了一会,“是嘲讽。”
叶修总能爽快地说出叶秋需要斟酌的话,叶秋等着看老师吃瘪,谁知这老头脸皮太厚,红都没红一下,只说了句谢谢。叶秋想自己的爹妈肯定不知道这老师私下是这么教的。
课后,叶修和叶秋赶紧拖着快崩断的脚逃出了教室。
“今天那老头又胡说八道。”
叶修边走边把扣到脖子的衬衫纽扣解开,一过十二岁,叶秋和叶修像抽条一样长高,穿起正装衬衫来,也很有点能看的样子。叶修打定主意下节课不去了,他伸手勾住叶秋的脖子,露出那很能看的笑容,揉了揉叶秋的头发。
“你也和我一起逃课吧。”
叶秋当然说好,他从未拒绝过叶修的提议。他有时候也会烦恼自己的性格和叶修太不一样,几乎是同时出生,教育环境也相似,可他做不到叶修这样,做什么都出于本心。
他是一只天生会伪装的变色蜥蜴,只有在同化的环境中才会感到安心。
像叶修这样,天生就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干涉自己。
“我的行为要出于本意。”
叶修这么说着,叶秋低下头,他知道,他和他的哥哥,无论过去如何关系亲密,相互模仿,呼吸同样的空气,在同一块土地上成长,在时间的选择中,他们终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