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描述之书》(周叶)暗恋
一直忘记发的本子文试阅……orz
架空设定:军队背景
这是个讲述周上将差点把自己憋死的暗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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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出生时,帝国与联邦之战刚刚打响。
他的母亲在联邦战区的产房中哀嚎了一天一夜,窗外火光映天,最近一次的爆炸差点炸掉战地医院。
这场战争直到周泽楷二十八岁都没有结束的迹象,大量的人口被投入到战场上,尸骸堆积成山,两军交界处常年尸臭不散,哀鸿遍野。
周泽楷从不考虑双方谁对谁错,他只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这场战争结束。周遭的人对他寄予厚望,二十八岁便晋升军部上将的天才,万中无一。
但这个职位给予他的权力还不够大,如果军队由他全权掌控,战争会结束得更早一些。
周泽楷的想法总是直率得可怕,幸好他有张沉默的嘴,才没让他在各大军区上将面前直接请求交权。
“周少将,最新的前线报告书已经送到。”
周泽楷坐在军务室中,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下方操场演练的情况。
他正出神地盯着士兵们打靶,副官江波涛敲了一声门后便推门进入。
周泽楷点点头,示意江波涛把文件放在桌上,他仍转过头去看地上的那一场热闹。江波涛送完文件后并没走,颇有些踌躇地站在原地,直到周泽楷把部分注意力分到他身上。
“还有事?”
“叶修上将已经带回来了。”
周泽楷听完,说了声哦,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水杯放下,他站起身,拿起衣架上挂着外套动作利落地穿好,再将略长的刘海后梳,再压上军帽。
“他在哪?”
“审问室。”
顺着江波涛打开的门,周泽楷加快脚步朝审问室走去。
周泽楷军神的名号,是在两年前被人给让出来的。如果那个人至今还在联邦军部里,这名号恐怕怎么也冠不到周泽楷头上。
军神叶修。
在两年前与帝国的边境反击战中失踪,失去指挥官的联邦军队难以与敌方周旋,防线溃败三十公里,堪称近十年来第一败仗。
失去叶修的这两年,轮回、微草、蓝雨、霸图、百花等军区,纷纷抽调人手送往前线,以小股兵力每月六次骚扰帝国边境的密度,将战线慢慢向前推进,两年过去,总算将战线推至原来的地理位置。
如果没有叶修那桩神秘失踪案,联邦也许已经剿灭帝国。
如果叶修已经死了,联邦愿意给他的遗体盖上国旗,后世的历史书里会把他塑造成壮志未酬的悲剧英雄。
可惜他还活着,两年前的战败会由他背负。
周泽楷站在审问室的走廊外,审问室的内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厚重的门扇打到墙上,发出沉闷的轰响。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帮你!”
黄少天站在门口,军服的外套已经脱下拽在手里,袖子挽起,一副随时要动手的模样。喻文州在一旁按住他,试图把他往外拉。
周泽楷慢慢走到审问室门口,朝黄少天和喻文州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
“我哪没说清了?”
坐在审问室里的人并不在乎黄少天的脸色,说话的表情依旧漫不经心,尾音拖得悠长,很有点轻慢的意思。
周泽楷盯着他,那人瘦了很多,皮肤还是一样有着常年不见阳光的白皙,脸颊已经微微凹陷,细瘦的脸上,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睛依然迷人,他似乎觉得有些热,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露出清晰的锁骨,举在半空,露出衬衫外的手腕细瘦,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叶修。
周泽楷走进门,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叶修抬眼看他,微微勾起一边的唇角:“对我这样的伤员还搞车轮战审问,不太人道吧?”
“今天只有我。”
周泽楷说完,他身后的门立刻被江波涛手脚麻利地关上,被强制关在室外的黄少天不满地拍着门板。
“插队啊!我还没问完!”
周泽楷按下桌上的按钮,审问室内再升起一道隔音玻璃墙,彻底把黄少天的那点声音给完全屏蔽。叶修松了口气,以更舒适的坐姿靠在椅子上。
“再被他这么问下去,我迟早精神衰弱。”
周泽楷给叶修递了杯水。
“我不渴。”叶修摇头拒绝。
周泽楷还是把水拿着,直到叶修叹气接过水,将有些苍白的嘴唇贴上杯沿,意思意思喝了两口。
“好,可以开始审问流程了。”
叶修把杯子放下,被水浸润过的嘴唇变得柔软湿润,周泽楷没有回应,只看着他形状姣好的嘴唇出神。
叶修已经习惯他的沉默寡言,稍微停顿了一会,便开始自行陈述。
两年前的那场战役,他像平常那般与嘉世军区的要员确定作战方针后便准备赶往前线,却在专属车驾上突然被人打晕,醒来后就在一间全封闭的小黑屋里。叶修做过的抗击打训练,让他在三十分钟内醒来。他先检查身上的物品,衣服完好,枪、军刺、腰带、军靴中的硬质钢板,都被拿走,身上只剩下一个液晶计时器,和一瓶重量大约三百毫升的水。
通过脚步丈量和摸索,屋子大约只有五平米,地板和墙面全金属制,有一扇厚重的铁门,门缝透进来的风很冷,与夏季的温度逆反,应该是在地下。而三十分钟左右的车程所能到达的地方,应该还在嘉世军区内。
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绑了,说不是内鬼都没人信。
叶修每天只敢抿一口水,便靠坐在墙边,减少任何必要的体力运动。在计时器读数超过七十二小时之后,叶修挫败地叹了口气,没有得到及时支援的边境线肯定开始溃败。而那扇紧闭的铁门在这时传来一点响动。
大门打开,叶修挡住久未见光的眼睛,直到渐渐适应光线后,便看到刘皓蹲在他身边,一脸快意。
“联邦输了。”
叶修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刘皓用枪托打晕,再醒来时所处的环境仍是一片漆黑,他听到火车在轨道上穿行而过的声音。通过摸索,一旁的桌子上摆了点吃的,叶修把饼干一点点掰碎和在水里咽了下去。
搭了两天火车后,叶修被蒙着眼押上汽车,最后走地下道,再见到阳光时,叶修已经站在帝国境内。
一队帝国军官站在地下道出口迎接他们,姿态放得很低。刘皓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排场,叫了两个人压着叶修,自己去和领头的军官说话。
那领头的指着叶修刚要说话,就被刘皓带走。隐约听到几句“还有用”“机密待会再问”之类的话。
叶修被单独关在一间破旧的民房里,房里还有两个人专门看守他。幸好房内还有一扇窗,光线充足,不会让他勾起之前被关小黑屋的回忆。但长时间食水得不到充足的补给,叶修的体力已经下降到临界点,谁都能看得出他的状况并不好。叶修有时候一睡能睡一整天,看守他的人也当他死了一样,偶尔会聊一些帝国内部的事,比如,刘皓是某位皇室成员的私生子。比如,过几天他还要回到联邦继续间谍事业。
为了正名,刘皓十四岁就只身潜入联邦,从底层小兵做起,一步步走上嘉世军区副手的位置。如果他不是帝国派来的奸细,这简直励志得感天动地。
脸靠着墙,看起来像是昏迷,但神志完全清醒的叶修,勾起一边的嘴角,嘲讽地笑了笑。
叶修被关在这所民房里的第四天,刘皓带着那个领头的军官来了。
无非是想从叶修这里套到只有联邦高层才能知道的机密。
刘皓把玩着手中的一把轻薄的小刀,刀刃锋利,是正好能嵌入指甲缝的薄度。
“这种恐吓方式已经落伍了。”
叶修虚弱地靠在墙边,他轻声笑起来,朝刘皓招手。
“你过来,”他说,“话只能告诉一个人。”
刘皓站在原地不动,叶修露出惯常的嘲讽笑容。
“我都快死了,你也不敢?”
刘皓的表情顿时凶狠起来,他把所有人打发出去后,紧握手中的那把刀,走到叶修跟前。
“现在可以……”
“啪”!叶修突然出手打上他右手手臂的麻筋,刘皓手指微松,那把轻薄的小刀便落到叶修手里,叶修将刀贴上刘皓的咽喉。
“可以让你回味一下人生的最后三秒钟。”
守在门外的军官在等待超过两小时后直接撞开门,他们只看到被割断咽喉的躺在地上的刘皓,房内的窗户打开,叶修已经不在。
此后的逃亡生涯,叶修在帝国境内四处流窜,为了不让敌人发现自己的踪迹,他不敢靠近任何城市,乡村,山地,密林,混迹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终于找到机会离开帝国。
好不容易回到联邦的叶修,自然被羁押起来。绑架他的刘皓已经死了,谁能证明他的清白?
军部用了折中的办法,由军部上将对他逐一审问,再进行公投,决定对叶修是要杀还是要留。
周泽楷听完叶修的陈述后,没有说信他,还是不信他。在起身时,他弯下腰,将叶修解开的那粒衬衫扣子扣上,手指划过他微凉的肌肤,肌理平滑柔腻。
“小心着凉。”
周泽楷打开玻璃墙,走出审问室,随手将门关上锁起,对还站在外边的黄少天和喻文州说道:
“他累了。”
周泽楷没有去听黄少天无限循环的“凭什么你能问我不能问你是天王老子吗”,他走过拐角,漫步在悠长的廊道中,江波涛从后跟上来。
“周上将,下周的公投……”
“照旧,”周泽楷说道,他停顿了一会,又加了一句,“不过有附加条件。”
军部二十位上将在周一早晨八点一刻准时进入会议室,无人缺席。
八点二十分开始投票。
八票要求处决叶修,两票弃权,八票要求恢复叶修军职。
票数持平,仍有一票未投。
周泽楷在众人的盯视下迟迟没有投票,他按下通讯按钮。
“我赞成叶修恢复军职,但是,”他看向圆桌上神色各异的上将们,“他需要三年的监管期。”
黄少天从会议室怒气冲冲的出来,厚重的军靴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喻文州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我就知道周泽楷没安好心!凭什么由他来监管叶修!”
“叶修回归联邦的表决顺利通过才是最重要的。”喻文州安抚道,他回头看了一眼,周泽楷面无表情走出会议室,韩文清和张新杰正围着他说些什么。周泽楷抬头,恰好碰上喻文州的视线,喻文州朝他笑了笑,便转过头。
倒是让他得逞了……
审问室的门被打开,叶修还在埋头吃饭,逃亡两年,饿了两年,他发誓以后每碗饭都要舔干净。周泽楷也不催他,只静静站在一旁。
“我已经收到通知了,吃完就跟你走。”
周泽楷递过去一碗汤,神色温柔。
“多吃点,你太瘦了。”
“两年不见,小周暖男风格不改啊。”
叶修顺从的接过汤,大口喝着,最后一粒米也吃光之后,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和周泽楷并肩走了出去。
他接到的通知是这么说的:未来三年里,他要和监管人周泽楷同吃同住,一起工作,彻底过上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以确保没有与帝国进行任何联系。
叶修突然笑起来,拍拍周泽楷的肩膀,将脸凑到他跟前。
“这次多亏小周,我还真不想被盖国旗埋起来。”
“应该的。”
周泽楷点点头,墨黑的眼里映照着叶修尖瘦的脸,他伸出手将叶修嘴边的油渍抹去,露出一丝笑意。
“前辈,欢迎回来。”
周泽楷的住所和本人一样简洁,因为没有家室,他一直都住在军部统一标配的三室一厅的宿舍里。除了主卧,其余两间房子,一间用来做书房,一间用来放杂物。
叶修在房子里巡视了一遍,有些苦恼。
“所以……我住哪?”
“一起住。”
周泽楷指着主卧,房间里的超大双人床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让人现在就收拾房子也太为难,叶修还未正名之前,还是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个阶下囚。
“我睡相挺规矩的。”
叶修老老实实把自己少得可怜的几件衣服挂到周泽楷摆放整齐的衣柜里。
“哦,我有点不规矩。”
周泽楷说完便转身出去,叶修站在原地揉了揉额角,总觉得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