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 ABO)探索者 十一
十一
青峰在星舰即将降落时,才看到赤司发来的通知。他抹了把脸,打开全舰通讯:“驻守边境的赤司上将暂时返回母舰交接任务,三天内,我舰队里的人,见到赤司上将的时候,都给我挺起腰板!不许低头!敢软一下膝盖就给我滚蛋!”
黑子正好坐在其中一个扩音器边上翻阅战事资料,被那频临破音的声音一震,他迅速把战事资料堵到扩音器上。等到通讯结束,黑子才放下被震得发麻的手,揉揉耳朵。
驻守边境的赤司上将?黑子算算日期,明明还没到三年一次的换防时间。
青峰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因云王星海战役大胜,而有机会擢升为上将。他本人对此并不乐观,虽然近些年来,他已经是军中首屈一指的指挥官。从十六岁参军开始,经由他指挥的战役,获胜几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五,而这个几率正以可怕的速度在急速提升。
可是资历这种东西,在任何地方都是重要的,特别是帝国这样高度集权的体制。
人们渴望少年天才,但不需要青年领袖。
后来果然如青峰所料,一年又一年,这件事就被拖没了。赤司征十郎的父亲,军部现存的五大上将之一,曾当着青峰的面提出交换条件。他愿意保举青峰占得上将席位,但是青峰必须代替他驻守边境,展现器量。
青峰拒绝了,他不能代替自己的兵做决定。
孬种。赤司上将对他下了结论后,前往边境,两年未回。
而现在未到交接时间回返,青峰想不出别的可能。
黑色的星舰穿过母舰入口,慢慢降落在舰仓底部。青峰带着人从底部乘上专用升舱,在到达母舰中枢时,青峰刚要开口放他们解散,特制军靴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从廊道尽头响起。
与赤司长相相似,气质更为儒雅的赤发中年男子朝他们走来,他穿着合身的黑色军服,戴着白手套,金色的肩章上,雕刻着缩放的三十六星系统合纹样。
他在距离青峰一步远的地方停下,青峰右手横胸行礼。
“好久不见,赤司上将。”
赤司上将如慈祥的长辈般拍拍青峰的肩膀,眼角瞄了一眼在青峰身后统一行礼,身板笔直的Alpha们,嘴角弯起露出个赞赏的笑容。
“这才是个男人的样子。”
青峰勉强扯起笑容,很快又被赤司上将的低声呢喃给止住。
“适合上前线。”
赤司上将松开轻拍青峰肩膀的手,从他们的队列中走过去,在行经黑子身侧时,略有停顿,但很快越了过去。直到赤司上将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另一侧,青峰才开口让人解散,他打开通讯,快步前往赤司的军务室。
黑子站在原地,望着青峰离去的方向,久久不动。
赤司的军务室内一片可怕的低气压,青峰靠坐在室内的座椅上,面色阴沉。
“早就提醒你了,没看通讯是谁的错。”
“他回来是要换防?”
“你先回去休息……”
“是不是?”
青峰不断逼问着,赤司皱起眉头,他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
“如果命令下来,谁都要接受。”
青峰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把头靠到墙上。
“这几年,我的舰队损耗得厉害。在新人还没有成长起来的现在,擅自送到前线只是送死。没人了,帝国已经没人了,”青峰直视赤司,眼中满是歉仄,“过去我杀了那么多跟着我的兵,现在我要把他们都杀光吗?”
赤司没有出声,难得露出有些无力的姿态。
“我之前答应你会拖他几年,是我食言。我的父亲现在想获得两个上将席位,他只能靠你。”
赤司站起身,打开横截整个军务室的光幕,他动手拉近上边显示的星系地图,在其中一条边境线标下红线。
青峰走过去,随手在光幕上画下三个坐标。
“真的不能挽回的话,就把这三个地方给我。”
他穿过光幕,没有向赤司告别,径直推开门走了出去。
青峰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赤司。
“赤司上将别以为对我施恩,我就会跪他。早得很。”
哈。赤司低声笑起来,果然臭味相投才能成为朋友。也是,想要我跪他,还早得很……
他从来不是个听话的儿子。
青峰回到军务室时,意外地看见黑子正守在门口。
“阿哲?”
“青峰君,现在有空吗?我想和您说说话。”
黑子露出温柔的笑脸:“青峰君要去边境线的话,请务必带上我。”